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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闲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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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昌的文友对我特别厚爱,每次出书都想到我,让我在他们的新书里座上一席位置,犹如在新出炉的蛋糕上先吃上一口。前些年,余昭昭与梁少膺两位文友出书,就让我尝到了友情的甘甜与可贵,这份友情之浓,常常让我在忙碌之余,感到温馨。我何德何能,竟能在他们的心血里分享成功与收获的喜悦!

    现在,纯汉兄又来函相邀,嘱我作序,我于惶恐之余,依然感到了温暖。其实,一本书出来,做不做序文是次要的,重要的还是书的本身份量。近年来,大量的书生产出来,大量的作者都邀请名家写序,以求提高书之档次。我惭愧,无名无德也无能,竟能承纯汉兄之盛情,说是作序,实则是祝贺罢了。

    纯汉兄勤奋,记录当初一书刚刚读过,这本秋雨闲思又要出版了。作为好友,欣喜之情自然是抑制不住的。文人礼薄,往往送上的也只是一杯酒,一句话,一些零星的祝福。但也就是这些薄薄弱弱的礼,才让人感到幸福与快乐。这种幸福与快乐,是我从纯汉兄那里体会到的。以往,我每一次出书,送给他闲时翻翻,他总是认认真真地读过去,那份认真,确实是会让友情添彩增色的。尽管我也知道他的那份认真是对我的客气,而我却着着实实是把他的客气当作福气的,并从这份福气里体尝到了来自朋友的幸福与快乐。

    好友如酒!我现在也要把同样香醇的酒送给纯汉兄,让书香、酒香一同沉醉;让友情、书情一起永久。

    都说文如其人。信然!纯汉兄的文字一如他之为人,质朴,厚实,热情,甘醇。他的书里有一辑叫做“一路看来”我暂时借来用一用,从与他认识至今,一路看来,他给我的感觉始终是如此!每次到新昌去,他总是像过节似的来对待我这位朋友。去年秋天,我与两位同事到潘兆民先生的一座乡下房子里住了两天,那地方叫做“十字路”名虽含糊,地方很幽静,绝无让人身处十字路进退彷徨的感觉,倒有桃源之趣。那天,我与那位女同事正好需要胶卷及妇女用品,出去买显然太远了,不去又不行,正在踟蹰之时,听说纯汉兄要来,我便毫不犹豫地打电话请他帮忙买东西,他一口答应。女同事怪我粗率,说你怎么能让一位先生买这些用品呢?我说纯汉兄跟我兄长一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说真有如兄长般的朋友吗?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果然,纯汉兄来了之后,女同事说,你的朋友确实比兄长还兄长,真好!那天,纯汉兄为我们拍了不少照片。吃饭时还不停地为我们挟菜倒酒,话如酒热,情比路长,让我的两位同事都感受了春风般的温暖。

    两天后,他又亲自陪我们一起游了大佛寺景区。中午请我们大家在一家大酒店吃饭,之后,又盛情邀请我们到了他的新居,喝茶,聊天。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夫人黎明居然记住我喝咖啡的习惯,特地为我准备了咖啡。其情其义,与那一杯杯咖啡都喝到我的心里去了,至今仍然温热如初。最难忘的是大前年五•一节,纯汉兄一家三口和潘兆民先生与夫人连同我与女儿安安一起去桃花岛我的一座乡下房子游玩。应该说从新昌到桃花岛很远了,但一路上,我没有感觉到远,只感觉到浓浓的友情为我们铺了路。桃花岛那座房子因平时不住人,偶尔去一下,房子里灰尘满积,必须清洗一番才能入住。一到了那里,房门一打开,纯汉兄与潘先生两夫妻便大干开了,拖地的拖地,擦桌的擦桌,凡是要洗的东西一概都拿到溪里清洗了。那情形看上去,似乎到的地方是他们家,而我呢,像个外人,站在那儿不知做什么好!总是插不进手去。我当时开玩笑说,以后再来,非得拉你们一块儿来,否则谁来也不行。从这件事看起来,他们确实把我当作了自己人,也知道我干活不行,于是就只好自己做了。在我偷懒的同时,我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情与亲情。我们在那儿住了两个晚上,时间虽短,但印象深刻,如今一闭眼,仍能清晰地映现出当时的情景。

    我说这些,其实是为纯汉兄的文字作注脚,他的文字同他的人一样,踏实、厚道,时时处处能够见到亲情与深情。如第一辑“往事如歌里”的吃鱼的往事里有一段回忆以前的艰难生活,他父亲为了让他吃到鱼,险些丧了命“爹来到一处溪水很深的潭边,忽见两条拇指大小的鱼儿正翻着白肚,爹高兴得“扑”的一声往潭边漂泊着的一张小竹排上跳去,小竹排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排底朝天。刹时,爹就天昏地旋般地淹没在深深的溪水之中绝望中,爹下意识地使出浑身的劲,死命地往上一蹿,胡乱中竟又抓住了那张小竹排,才得以死里逃生,可原来捡得的放在刀篓内的几条小鱼虾,被这么一折腾,也就不翼而飞了。”死里逃生的爹却还对他说“爹下次一定打一条大大的鱼来给你吃。”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可每到一吃鱼,纯汉兄与他爹总是会触景生情,父子情深于此可见一斑!

    我与纯汉兄虽说情如兄妹,然很多往事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这本书稿里得知。以前的每一次相聚,他都把欢乐带给我,从不在我面前说起他的过往旧事,哪怕是悲伤欲绝的旧事。我心目中的纯汉兄是个笑口常开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也有一路过来的那种不堪遭遇。他静静地叙说着他的父亲,他的姐姐,他的启蒙老师,他的邻居,他的妻子,但当我读到他的女儿张抒蒙七岁时离开人世的那一章时,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这是我不知道的一件事,我以为纯汉兄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我见过的可爱的豆豆!谁知他们两夫妻还有那一幕伤心往事!情何以堪!写到这里,我的双眼模糊了,写不下去了但愿,那个名叫张抒蒙的小女孩在天国里快乐地生活着。所幸,纯汉兄现在的女儿豆豆活泼可爱,聪明玲俐,是块难得的可造之材!

    本书的另两辑叫做浅尝细品与一路看来,前一辑,纯汉兄娓娓道来,说道德与本质;说“博”与“醉”;说完美与幸福;说“有女万事足,无官一身轻”;说“平平常常才是真,一生只在一句话”;也说“同志”与“名利”;还说“选择”与“放手”等等;后一辑是把他的游踪所到之处都作了一翻重温与回想。他像采茶一样,把他到过的地方都纳入他的文字之篮里:仙人洞与八丈岩采摘来了;黄果树与武夷山也放入篮里;承德的避暑山庄与桃花岛也都一并纳入;天姥与南岩、清风岭与兰溪诸葛村都在他的文字之网里如鱼般跳跃

    厚厚一本秋雨闲思,深藏着纯汉兄多少深情厚意!我起先是高兴地读这部书稿的,可当我明白了他的身世以及遭遇之后,我的一颗心就沉了起来重了起来。当然,这份沉重,更能体现出纯汉兄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

    夜深了,我的眼角犹有泪痕,当然这是喜悦的泪痕。当所有的过往旧事变成了风中的云,一切便都美好了起来。纯汉兄家有贤妻慧女,自身又勤奋踏实,生活也不只是一道死板的布景,而是随时都会有的惊喜与感动。我的书案上只有一杯冷却了的咖啡,权当是酒吧,举起它,遥遥地向纯汉兄道贺并说一声:珍重!